了半天，暂时确定了把尸体送回的路线，至于别的，尽人事知天命吧。

　　午夜时分，府衙的官老爷在正堂坐的腰酸背痛，跟师爷喝了两大壶茶水，然后终于扛不住了。

　　官老爷为这尸体丢失的事情愁白了头发，可偏偏碍于底下人的伤亡惨重不敢怠慢，师爷捻了一下胡须，很淡定地告诉老爷，今天就要见分晓。

　　看见师爷信誓旦旦的模样，官老爷问起原由，师爷老神在在地扔来一句，“尸体会臭的。”

　　这几天阴雨绵绵，偷尸者必然要把尸体送走，能送尸的地方不是义庄就是棺材铺，师爷已经早早地派人看守了，只要偷尸者敢露面，一定能当场逮住。

　　官老爷晕晕乎乎地听完师爷的布置，双手抱着肚子上的肥肉往厢房走去，师爷恭送官老爷，正为自己的神机妙算沾沾自喜时，一支箭矢从天而降，直接掠过他的胡须，溅起几滴鲜血来。

　　师爷连痛都感觉不到，一双眼睛瞪得牛眼大，看见一个衙役跌跌撞撞地向自己跑过来，“师爷不好了，那个偷尸的贼人又来了”

　　整个府衙现在已经乱了套了，先前被沈万林杀了同僚，砍了胳膊的衙役纷纷后撤，还没打就已经怯了场，师爷越看越气，恨不得扔了手中的毛笔自己上去迎敌。

　　但见沈万林手持双刀背着一具尸体，遇神杀神，遇佛杀佛，一路通畅无阻地来到府衙的停尸间，在墙上拿血写了“速查谁人杀我兄弟”从那里边出来以后，他头上衣服上全都沾了白霜，一路向西而去，没人敢追，就连他的行踪都没人敢过问。

　　师爷战战兢兢地敲了官老爷的门，把事情囫囵说了一遍。

　　第二天全城的告示都换了个遍，本来要通缉沈万林的，全部变成了死尸的事情，官老爷就怕沈万林再杀个回马枪，连手底下的衙役都换了一批。

　　当归出去买菜的时候看见告示，回去的时候给楚月离比划了一通，知道沈万林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以后，楚月离反而放心了。

　　“官府总是干些往后缩的营生，现在也得站出来主持公道了，我们静观其变吧。”

　　说起来此事也是找上门来，楚月离不得不管，当归听得似懂非懂，像以往一样伺候楚月离。

　　城中的百姓也对偷尸的事情有所察觉，尤其是离府衙住的近的那几家，把沈万林的来历说得神龙见首不见尾，都快传成神仙了。

　　而此时的沈万林除了每天去回春堂换药以外，就是在楚月离的建议下易容，改头换面的他变成了一个柔弱的书生，手拿着一把折扇，脸色蜡黄，弯腰驼背的，走两步还要拿帕子捂嘴咳嗽，演技着实不错。

　　“我这个样子，府衙的人应该认不出来吧。”

　　沈万林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飘渺起来，就好像风中凌乱的浮萍，当归跟楚月离对视一眼，十分肯定地点点头。

　　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，沈万林到府衙敲了鸣冤鼓，衙役招呼他走进衙门的时候，楚月离恰好跟当归买菜经过，四目相对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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