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走出千里脚店,望着眼前的黄土官道,双目有些失神。
根据千里脚店的店家与跑堂交代,昨夜官道上并无大队人马经过。
也就是说,救走穆义的那帮人,走的压根就不是回洛阳的官道。
韦五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,心中忍不住暗骂:这帮混账东西,往西逃窜竟是虚晃一枪?难不成他们是往南边逃了?
但就算如此,他们也绝对逃脱不掉,我让吕二往南边追,就是为了防这一招......
韦五喝了口水,用衣袖擦了擦能反光的油腻脸庞,重新振奋起来,招呼众多泼皮重返偃师。
下午未时三刻,韦五又回到了偃师城西边的十字路口。
刚好撞上从缑氏镇回来的吕二郎。
吕二郎当然也是空手而归。
韦五骑在马上,高声问道:“你那边莫非也没追到?”
“昨夜压根就没人从那条官道过去。”
吕二郎摊了摊手,软绵绵地滑下马背。
连夜奔波,他浑身上下都快震散架了,现在只想躺倒在床,睡他个昏天黑地。
吕二乃是偃师县的地头蛇,在缑氏镇自然也有几分“威望”,很轻易就打探到了昨夜官道上的情况。
韦五面色黑的像锅底,咬着牙道:“西边没有,南边也没有,那帮人还能插翅飞了不成?”
吕二郎瘫坐在满是尘埃的官道上,仰头望天:“依我看,他们八成是走的进山那条路,然后再转道去洛阳。”
韦五不信,当即反驳道:“那条路何等难行?而且他们又不是本地人,如何识得山中小道?”
吕二郎扭头白了韦五一眼:“你忘了,那穆义可是土生土长的偃师人?”
“这...”韦五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,也没心情去计较吕二郎的白眼。
吕二郎再度仰头望天,有气无力道:“还追吗?进山。”
韦五倒是还有几分力气,并且还有继续追击的想法。
但当韦五环视左右,身侧是二十名瘫软在地的泼皮,他只得叹气道:“不追了,情况严峻,我要立刻回洛阳报信。”
与此同时,李延庆走下床,穿上木屐,来到窗前。
推开窗,前方不远就是缓缓流淌的黄河。
李延庆伸了个懒腰,只觉精神焕发。
一夜赶路,李延庆一行已经抵达黄河南岸,正在岸边的一处脚店休整。
李延庆穿上衣服,稍作梳洗,推开房门,睡在对面房的李石正好也走出房门。
李石当即微微低头:“郎君。”
李延庆跨过门槛,瞥了眼李石身后的房间:“穆义醒来了没?”
为了照看,也是为了监视穆义,李石与穆义睡在一间房里。
李石也扭头看了眼屋内:“还没醒来,他身体有点弱,连夜赶路有些吃不消。”
“去叫醒他,下楼吃点东西,我们一会就出发,明天这个时候,我们必须要到孟津。”说着,李延庆已经朝楼下走去。
李延庆迫不及待要赶回洛阳。
不能再让窦仪冒然行事了,不然事态的发展也许会超出李延庆的掌控。
而且韩伦的追兵也许还会追上来,留给李延庆的时间并不多。
李石虽然有些怜悯穆义,但也知大局为重,当即就返回屋中。
见穆义仍旧在沉睡,李石便拍了拍穆义的肩膀。
穆义猛然惊醒,睡眼惺忪地直起身: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了?”
真够警觉的...李石轻声回道:“没什么,时候不早,咱们该出发了。”
“是么,要出发了...”穆义松了口气,用力揉了揉双眼:“我这就起来。”
李石关切地问道:“腿还疼么?”
“还疼,但不要紧。”穆义掀开被子,一边穿衣,一边打趣道:“接下来不用步行了吧?”
“哈哈,不用了,往后一片坦途。”李石笑了笑,问道:“昨夜郎君对你说的那些话,你可还记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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