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紧张,静心感知着那若有若无的探视,突然向右后方的柱子后掠去,喝一声:“出来!”
暗里只能见一更深的影子,盘柱旋转而上。班超跃起去抓,好像触到一柔软之物,却滑腻抓不住,落了下来。抬眼再看,哪里还看得见。班超赶回屋内举了灯火来,抬头见那柱梁高达三丈,影随灯动,空无一物。细想那黑影在柱上盘旋,触手无骨,绝不似人类。常言说人死为鬼,物老成精;精中作祟者为妖,妖中道行尚浅,未能变化人形,面目可憎者为怪。班超心想,这是一个形体变幻无端的精怪吗?
班超对鬼神之事,豁达不起来,好比梦里常被纠缠,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班超开始有点想念妹妹班昭了,她要是在,或许能看见更多的东西;她要是在,自己就不会害怕了。因为妹妹需要保护,自己不能害怕。
这夜过后,班超偶尔还能感到被窥视的感觉,追寻无果后,也和那些卫士一样,渐渐习惯了。班超夜读,或兰台内夜踱时,无聊了还会对着虚空处,说一句,妖先生,别来无恙?
这日午后,蝉声四起,兰台殿内,竹帘半起,光影破碎。
班固、班超两个孪生兄弟对坐,像镜子的两面。
两人面貌一致,气质却截然不同。班固温润如玉,被名士们称为“风神秀彻”,可说是士林中有名的美男子。班超或是长年睡眠不济,神情总有倦意,即使入仕,也是落拓的神情;少年不羁的经历,又让班超的言谈举止上有些棱角毛边,不那么熨帖。
班固道:“得蒙圣恩,我们得以在兰台续写《太史公书》,父亲泉下有知,也将含笑。”
班超道:“你知道的,父亲其实不想我入仕,也不想我入京的。”
“那是父亲的气话,你那些日子也实在荒唐……”
“像劫法场一样荒唐?”
“唉……为兄真的很感激你……”
“大哥,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你以前若没那么荒废,学识一定在我之上。如今你又开始用心披览,为兄也很高兴。只是你将自己埋首在上古的残篇断简、诡异传说之中,实在……有违史家传承。”
班超笑笑:“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,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史家传人。”
“史家立言,首推一个信字,你依凭的尽是缥缈虚诞之残章断句,能有什么建树?”
“立言当然重要,立行更不可废。大哥生性温良,自可效仿颜渊,安贫乐道;我更近乎子路,仗剑而行,大道未必有偏。”
“剑走偏锋才利。落在剑上,怎么都是偏了。”班固摇头。
“就像劫法场一样。”班超盯着哥哥,“当时你在局中,我入局也已无用,我得破局。”
“唉,我说的是读书。”
“读书也一样
。我有时觉得,你和父亲都与儒家没什么两样了,还算史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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