渊,可她丝毫不怕。她的心被掏空似的,空而钝痛。
纪小小对此束手无策。
现在是在国外,回国以后呢?她能忍受这一切吗?被思念噬咬而无动于衷,教感情刺穿而心如止水。
这夜,长到她流了太多眼泪了。为了天明的正常工作,纪小小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一盒药丸,取出三颗吞下。
她躺下床上,任由药物带来的睡意侵袭她。
她想起国内的广播电台节目里一则只用了12秒播报的新闻:历城顾氏集团或与沪州刘氏联姻,双剑合璧,共同打造商业帝国。
那时是怎样的心情,像是漂浮着的心瞬间坠入海里。四周的空气都挤压着、喧嚣着,她喉咙哽住发不出半点声响。
沈瞻问她在想什么。
她笑着说,也不知道学生的展演准备得怎么样了。
天亮了,又会是新的一天吧?
纪小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梦里光怪陆离。
她看见顾昀城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的表情,她大声呼喊却毫无回应。
她尝到过恋爱的绝对领导力量,从不让步,让他委委屈屈的。高兴了有人分享,难过有人开导。
她问过自己爱这个男人的什么?
这一生中最初的最好的感情是他给我的,被郑重其事,被小心翼翼,她想回报他最好的一切。
平日里感动得不得了的时候,她眼泪汪汪地说:我会对你好的。
顾昀城便说,你老是抢我话。
纪小小想起舒婷的《致橡树》,爱着的人,是两棵树,根扎在土里,枝叶在风中相依。爱一个好的人,是一件特别舒服的事情,他有着美好品质:善良、务实、充满责任感。他还有她没有的品质:聪明。
他教纪小小很多东西,她有时用崇拜的眼睛看他,说:你要多教我,我都不懂。
纪小小知道自己是温白开水一杯,心思极简,又一眼见底。想问题往往一根筋,做事情也乱糟糟的。
生活时常有烦恼。她没什么主见,她问顾昀城:怎么样才能算情商够用了。
他说,当你不会左右为难的时候就是差不多了。
即便是亘古不变的苍穹和云海,也有风雨飘摇的时候。
她有时对未来的生活,表现得很焦虑。他会被影响,偶尔阴郁。被生活的洪水围困着,她总是用流眼泪来添一份。
顾昀城讲道理前总要先说,好了,先不哭了。然后分析及解决。他有一种方法论,并不把自己的情况看得多么特殊,而是看别人也经历过挫折。
末了说一句,大多数人不都好好过来了,我们也会好好过去的。
纪小小的梦里,他对着别人温柔地笑着。这笑如同利刃出鞘,割伤她,一道伤口鲜血淋漓,他却仍旧视而不见。
她穿着婚纱,他走向她。
纪小小站在看着,她心酸或流泪,假意祝福或心痛忧伤,他全然不见。眼里只有一袭白纱的女子。那女子面目不清,可纪小小知道,她在笑,幸福而从容,优雅而自然。
仿若,本就该如此。
纪小小觉得自己似乎是透明的,她的眼泪无人知晓,她的心痛无人问津。
她觉得自己的被这无边的妒忌逼疯了。那一点不甘和愤懑霎时如芒草滋长,在心中铺成接天一片。她想问为什么,却开不了口。
红酒如同带着锋芒的碎渣,她吞下后外表一切如常,里面却是血肉模糊,连呼吸都是痛的。
钝痛到极致,脑中空白,思绪游离,飘荡如一叶芦苇。
夜风摇曳,层层叠叠,梦境如墨,染得天地都是一片黑暗。
二十六年的韶光,因这抹逝去明艳,而万劫不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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