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里捧着他的破碗,一面走一面哭时,流过的所有泪,发过的所有誓……
周满不知道,这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,才能变得像后来那样坚韧执着,在岱岳的山门前,从日落等到月升,一任寒霜冷露侵满衣袍……
她只知道,前世是她因为重重顾忌,婉拒了与他联手——
剑阁金铃既为王杀而响,她身得武皇传承,怎能去杀武皇陛下等待了整整三百多年的钦定之人?
直到玉皇顶上一片血染,她方知,自己或许错了。
可这一世的金不换,还不是后来的金不换。
也许,有的道理,该换她来告诉他。
周满伸手,拿下了他掩住面的那只手,声音里再没有先前的凛冽,甚至显得和缓:“今日所有事端,实都因我而起。金不换,不管你怎么选,我都会站在你这边。还是先前说的那样,倘若你仍不愿理会,我自会竭尽所能,把剩下的事情料理妥当;倘若你愿向险山而行,周满也敢挽弓蹈火,与你同进共退。”
金不换那双发红的眼底,隐约有泪。
然而周满没看,只是将一物轻轻放在他掌心:“只是当日你请我吃落花生,我留了一颗,却总不免想起,落地生花,固然是个好名字,可未免起得太容易。当它安安生生,待在泥里,不想往外长时,自然一切相安无事;可一旦它想从缝隙里钻出来,那所有压在它身上的泥,甚至连它本身所带的壳,都成为重重的阻碍……”
那放在他掌心的,正是一枚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花生。
黄白的满布着丝络的外壳上,甚至还能看出没洗干净的泥痕。
金不换自然蜷曲的手指颤抖了一下。
周满续道:“但我们都知道,从来没有哪一片壳哪一粒土能阻止它从泥里长出来,不是吗?”
金不换终于慢慢将那只手掌攥紧。
周满起身,只道:“我们等你想清楚。”
该说的话都已说完,她转身就要走。
可没想到,就在这一刻,金不换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,他抬起头来看向她背影:“可我们怎么知道,向险山而行,便是对呢?”
周满停步,静默。
过得许久,她才微微侧首,只用一种坚冷的声音道:“世间万类,生为正,灭为误;芸芸众生,赢是对,输是错。只要能赢,对是对,错——也是对!”
话音落地,她提着剑,踩着那满地的水、满地的纸,终于从屋内出来,看起来十分平静,似乎先前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已消弭。
王恕听过她话后,在原地立了许久,才跟出来,只是却看见她握剑的手依旧在用力,仿佛在竭力克制着力量。
他不知为何,微笑起来:“你还在生气?”
周满回头看他:“生气,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?”
王恕垂眸示意她握着剑的那只手。
周满低头看了一眼,眼角微微一跳,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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